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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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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法师,您这样是在羞辱我们吗?”哪怕对方的武装气魄惊人,作为索塞的顶级冒险者还是迅速了恢复了专注力。看到对方的法师拿出的武装竟是一柄不认识的长刀,心性沉稳的巨剑使也忍不住开口了。

“没有这个意思,你们就是喜欢想太多。”白袍微微阖上双目,随后又睁开,眼中依旧是平静的湖水,无喜无怒。“试试便知。”

听到这样的答复,枪手也紧了紧攥在手中的硬朗长枪。

而后,就仿佛早已达成某种协议一般,除了红莲的法师外,双方都高速地移动了起来。留在原地的,只有他们在瞬间的发力中震飞的石粒。围观的人们不禁感到一丝惊异,虽说是施加了许多增益高级的增益术式,他们也没有想象到法师居然能达到和近战型的冒险者同样的速度。

当然,如果是白袍法师的话,那就另当别论。有些人这样想,毕竟对方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但是,要是说他一个人能够对抗对面的六人,大多数人根本就不相信。大概最后会是互相礼让的给白袍法师一个台阶下的结果罢,径自猜测。

就在一些人这般考虑时,白袍与有着少年般面容,使用短弯刀的冒险者相遇了。身体前倾,法师以拔刀斩般的方式反手迅猛地斩出一刀,四溢着烈火的刀刃撕开音障发出奇特的爆鸣声,这种架势,完全不像是一个法师,而是一个熟练的战士在挥刀。而使用短弯刀的冒险者,虽然明白自己的武装并不适合正面对抗,但是出于试探的目的,也许还带着一点点的轻视,释放了增加力度的技能,将闪烁着白色光芒的弯刀,同样割裂空气,从上自下挥下。

火花迸溅,不过瞬间被长刀自身的火炎吞没,金鸣之声传出。

在略微的惊诧中,童颜的冒险者发现自己的力量被对方压制了,自己的短弯刀没能架住对方一往无前挥来的长刀。自己腾跃到空中的身躯,重心开始向后偏移,失掉了原有的平衡。作为顶级冒险者,自然不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在这之前,白袍法师像是早有预谋一般,左手向前拍来。

“弹印。”

虽说是非常基础的术式,但却令短弯刀感受到了难以抵抗的巨力,身体一时向后飞去。然而,威胁并没有这样消失。就像是特意卡好了时点一般,魁梧的声影出现在了他身体的左方,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冒险者,轮动厚重的巨剑对着法师横砍而来,比起砍,其实更像是砸。

绝对是冒险者中一流的力量,竟能将这样的武装挥舞出超乎常理的速度,空气被猛然排挤开,发出爆鸣声。这样的位置,这样的速度,这样的攻击面积,难以躲过。

白袍法师将之前击出的长刀扭转方向,向着地面砍去,长刀的尖端击破表层的地面,没入其中。而后,白袍法师做出了一个让许多人没有料想到的动作,猛然发力,身体的重心持续转移,他的整个身躯高高腾起,像是以长刀为支撑进行着翻腾的动作,脱离开巨剑攻击的范围。这时,巨剑已至,狠狠砸在长刀之上,发出连观看者也能听到的轰响。不过这次,法师没有执着于力量的对抗,而是顺着势头,将长刀从地面划出。

巨剑没有攻击到确切的对象,呼啸着轮过,这样像是挥空一般的攻击,对于使用巨剑这类的冒险者来说是最为忌讳的,错力的感觉会让下一轮的攻击或者防守变得迟钝,让对手找到可乘之机。不过,到底是被认为索塞最强队伍中的顶级冒险者,用巧妙的手法与自身的猛力结合,快速地拉回了巨剑。然而,白袍法师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此时已经完成了超过四分之三周身体的翻腾。

“踏空咒。”

释放这样的术式,脚在本没有支撑点的地方蹬了一下,借力改变方向,向着巨剑使的方向而去,借助腰肢转动的力量,当头劈下。巨剑使令手中的巨剑旋转一个方向,用宽阔的一面护住自己的头部。看上去是被动的防御,但是力量的对抗,巨剑使自信自己不会输,不,是会赢,那个时候,就有了可趁之机。

流淌着火炎的长刀就这样,直直劈在了用奇异蓝色合金铸成铸成的巨剑上。一切就如想象中一般,但不知为何,巨剑使直觉般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护域。”巨刃上腾起柔和的白光,一瞬间释放了“守护战士”常用的魔法,形成一个近球形的护照。就在下一个刹那,长刀上猛然喷发出肆虐的火舌,瞬间将高品阶的巨剑烧得通体发红,并突破了它所能守护的区域。磅礴的火焰无来由般从刀下喷吐而出,吞没了巨剑,凶狠地袭向巨剑下方的冒险者。

“敏锐的直感。”白袍法师淡淡地夸赞巨剑使。

如果不是“护域”的守护,在这样可怕的火焰下恐怕免不了烧伤吧。然而,并不那样简单,澎湃的火焰焚烧之下,“护域”的光罩迅速开裂了,下一个瞬间,护罩被击破。这时,

“绝域护壁,水壁。”站在远处,红莲的法师释放了两个高级的防御术式,巨剑使趁机离开了原先被动的位置。长刀的火焰遇到了以超绝的防御能力自夸的护壁,一时僵持不下,白袍法师的身体依旧处在行动并不十分方便的“空中”。这时,两朵魔力汇成的剑花冲着白袍法师的身体袭去,他只得挥动手中的长刀击破着两朵剑花,但是此时,巨剑使已经摆好架势准备对他进行下一轮的进攻了。

如此腾在空中的姿态,实在难以对来自两方面的进攻做出应对。但是此时的人们注意到了,白袍法师的身体接触到了一个不知从何时起便在“半空中”轮转着的蓝色法阵。巨剑使挥下毫无保留地挥下巨剑,一道凌厉磅礴的剑气斩出。虽然阵仗不是很大,但明显是将巨大的魔力与力量被压缩在了狭小的范围内,以期更加凶悍的攻击力。

剑气划过,撕裂了大地与空气,但白袍法师的身体,突然以诡异的高速脱离了此地。

加速咒还能这样用吗,提前释放出来,再用身体穿过它。一些围观的人群感到惊诧。

而后,原地爆发出猛烈的白雾。 挥舞巨剑的巨剑使与刺出剑花的长剑使都失去了法师的视野。那是,火焰突破了号称绝域的护壁,与水壁猛然撞在一处所致。

“连水壁都反过来被利用了吗?”似乎幼年时与白袍相识的细剑使菲糸如此咋舌。

而观看者眼中的白袍法师,正以类似于侧蹲的姿势,放低重心保持着平衡,同时在前进方向上展开了好几个反向的低出力加速咒逐渐停住自己向外滑出的趋势。终于,看似布靴的法靴在与地面摩擦而微微发热,并扫出无数小石粒后,停了下来。白袍法师收回侧出的一条腿,站立而起。

“盾。”口中突然间这样念到。

身体后方的一个方向上,瞬间展开了十数个橙色的光片。而后,一杆长枪破开音障,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猛然突刺而至,只消瞬间,许多橙色的光片碎裂四散而消失。长枪一鼓作气,突破了十二面“盾”。

“真的假的啊。”哪怕是在对决,给人以野兽般感觉的男子依旧如此调侃“这还是‘盾’吗?”虽说是瞬间突破了十二个“盾”术式,却在第十三面时受到了阻碍。在大多数冒险者的意识中,“盾”终究是最最低级的防御术式,不要说是十数面,哪怕是数十面,甚至上百面,作为站立在索塞最顶峰的冒险者,他也自信能用手中一杆长枪一次贯穿。

然而,现实的情况超出了常理,超出了他习惯的认知,阻挡他的第十三面“盾”之前,依旧有几个橙色的光片在悠闲地旋转着。不过,要是他知道千眼巨龙的一击当初也被同样的低级的术式抵住,大概会感到颇为欣慰罢。白袍法师施展的“盾”术式,经过奇异的结构重塑,强度远胜于原始的“盾”本身,而消耗的魔力却没有质的区别。

“很厉害的‘嗅觉’,枪的力量也不错。”淡淡地一笑。

“能被法师你这样夸奖我还挺高兴的,”出乎意料,枪手也笑着接受了赞许“但是,没有我的枪不能贯穿的防御。神罗突进!”

长枪之上闪烁起异色的宝光,被施加上了可怖的粉碎,扭曲,贯穿之力。剩下的“盾”术式在一瞬间分不清是被捅碎还是被魔力的漩涡绞碎,散作了光片。在这之前,白袍法师已经动了,身体移动到长枪前进方向的右侧,将长刀从右方劈在突破了“盾”的长枪之上,而后,顺着枪杆攻向枪手握着长枪的手部。使用长枪的人,最害怕的事情之一就是被对手近身。

不过,显然枪师也并非等闲。将长枪向后一抽,长枪一抖,晃出一片枪花,完成了对白袍法师的反攻。白袍法师侧倾身体,用长刀架开了枪师的进攻。

以此为开端,两人展开了数回的白刃战。枪师的枪术粗野凌厉,像一头不知疲倦,嗜血的凶兽持续地发动着攻击,就连防御都成为了另一次进攻的一部分。然而,更令人惊讶的是,与他咄咄逼人的气势相比,白袍法师也没有丝毫的退让,刀式开阔,舒展,大开大合,一点不在意长刀与双手武器对抗时的不利,剽悍地进行着互不相让的对攻。

场外,有人看着这一幕,皱起眉头像是思索着什么。

“喂,我说,你这家伙,真的是法师吗?偶尔像这样不用技能地白刃对抗不也不错嘛。”枪手像是颇为开心,似乎完全提起了兴趣,甚至对这个能与自己针锋相对在危险的边缘互相进攻的对手感到了某种意义上的惺惺相惜,完全享受着这样的白刃战。

“确实挺有趣,可惜,这不是单打独斗,该结束了。”白袍法师踏前一步,用两只手同时握起了刀柄,像是别的举动都是多余的一般,彻底舍弃了防守。就连枪师也感觉到,周遭的温度猛然上升了,即便如此,野兽般的他像是舍弃了野兽的畏惧,没有选择退缩,而是默默将力量灌注到手中的长枪中。

“快退!”二人的耳中传来了菲糸急切的呼声,白袍法师决定结束与枪师的白刃战,也是因为留意到了她的逼近。除她之外,稍远一些的地方也有两个人在赶来,隐隐形成了还不至于不能破解的包围之势。

然而,两个人都没有改变行动的意思。

就在此时,白袍法师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两个不起眼的小型法阵。魔法的枝条从中蔓延而出,束缚住了白袍法师的双脚。这是来自法师同伴的支援。敏锐的枪师没有漏过这样的机会,手中长枪一指,抢先发动了进攻。

“神煌流星。”单手持枪向前刺出,仿佛挥动神域的星群而来,气势磅礴,一往无前。

他没能看到的是,法师的白袍之上,红色的魔晶短暂地一闪,束缚他双脚的魔法瞬间溃散了,而法师双手握着的刀也挥舞而下。比之先前汹涌不知道多少的烈焰冲出,竟瞬间冲破了顶级冒险者释放的强力技能,抵住了长枪的突进。喷涌而出的火焰像是再强大的野兽也抵御不了的洪水一般,不再呈现松散的状态,而是奇迹般地如水流般密实,只不过这不是水的流,而是足以焚烧天地的火的流。火不仅仅是火,还带着汹涌的魔力以及神明的密力。

看着自己尽一时之力释放的技能完全阻挡不住,瞬间便会吞没自己的火流,枪师感受到了破天荒的恐惧,但也感到了一种奇异的笑意。最终,神明的火焰从他的身体四周呼啸而过,即使有着装备的抗性,他依旧能感到可怕的高温,但是,终究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或许,有些毛发烧焦了呢,他这样想。

满面汗水的枪师将引以为豪的长枪插入地下,不再动作。

而这个时候的白袍法师,已经离开了原地,径直攻向了离他最近冒险者。

“十字斩。”名唤菲糸的剑士冷静地释放出简单的技能,呈十字状**的两道剑气射向脚踏加速咒而来的法师。她自然不认为这样的进攻能够伤到白袍法师,只要起到牵制的作用就行了。果不其然,白袍法师甚至没有使用技能,只是挥舞流淌着火炎的刀刃将其击溃。不过这时,菲糸的下一波攻击也到了。比起重锤,长枪,巨剑等,长剑的威力有着压倒性的不足,如若遇到白袍法师这样注重力量般,“豪迈”地使用,充满侵略性的长刀,长剑也很难在正面的对抗中站到上风。

但是,长剑依旧广受冒险者们喜爱的武器,因为它们是,力量与速度的平衡态。除了细剑之外,长剑一般情况下是速度最快的常规武装。至于短刀,匕首之类,只有少数组成了队伍的冒险者会使用,不属于常规武装。另一方面,长剑的使用技法相对长刀更加灵活华丽,甚至有些冒险者会结合盾牌一齐使用。当然,这里说的长剑并不是一种严格的定义,同样也存在着介于长剑与细剑之间的短剑一类,此处姑且一概而论。

这个时候,菲糸进一步的攻击也到了,对着白袍法师难以格挡的位置劈下呼啸的长剑。白袍法师只得向左后方撤出一步,避开这次攻击。但是长剑的进攻并不这样简单,剑锋一转,改为了横砍。这次法师没有防御,而是将长刀砍出,击在长剑的根部,将其压落。但是,显然菲糸不可能就这样被简单压制,稍稍挪动下肢的站位,猛地向外施力,反而要将长刀格挡出去,而后反手一剑重新发起了进攻。白袍法师也没有示弱,飞速地斩出一刀,追上了菲糸的长剑,将其撞出了原线的轨道,刀锋一扭,转而刺向对方。

菲糸很快地做出反应,急速侧身避开了这一击,可惜随着她的动作扬起的长卷发无法这样简单幸免,迅疾的刀芒闪过,几段细小的金发被切断,飘洒而下。然而,远在毛发飘然落地之前,白袍法师又不停息地将长刀反手斩出,菲糸猛然向后退出两步,避开这击,同时与他拉开距离。

“抱歉啊,你的头发。”这一次,白袍法师没有继续追击。

“说什么呢,这不是常有的事嘛。”

不知为何,白袍法师像是有些高兴地笑了。

虽然在两人短暂的交锋中菲糸似乎吃了小亏,但是显然这并不足以使她退却。菲糸在过去, 是与年幼时的加奈分庭抗礼的好对手,哪怕到了今天,她们没有再像小时候一般进行对抗练习,但是某种意义上,依旧在一争高下。在白袍法师自己的说法中,单纯比拼用刀的话加奈已经在自己之上,于是,菲糸也不见得会弱于白袍法师。

事实上,在她的心中,也确实是如此相信着。

没有再过多的拖延,进行完一轮对话的两人又重新投入了战斗。不得不说,一柄长剑在菲糸的手中几乎可以说使得出神入化,纯属的使用,攻守一体,进退有序。明晃晃地在高速的舞动中反射着阳光。将剑式练得好看,“熟练”的人或许不少,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基本都能做到,但是将所有的技巧变化完全都少有累赘地运用在实战中,就是完全不同次元的事情。长剑顺着菲糸的身体翻飞舞动着,简直如表演一般赏心悦目,但这都不是花架子,长剑中蕴含着惊人的力道与杀式。

相较之下,白袍法师的刀式便不那样“华丽”了,不那么具有观赏性,但是依旧用长刀抵住了菲糸所有的,或凌厉或刁钻的攻击。两人便如此交错在一起,共舞一支危险的舞蹈。武装抗击的声音几乎不间断地传出,火花四溢。与菲糸的剑技不同,长刀的挥舞间隐隐透露出的是另一种美感,并不“简单”,但依旧“粗暴”,“力”的美,这不过在这个时候,还看不真切。

不知道为何,白袍法师像是故意抑制住了长刀中奔腾呼啸的神焱,而菲糸也相应地没有释放自己的武装。终于,白袍法师砸出重重的一击,连菲糸也只能用格挡来被动防御,厚重的战士护靴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擦痕,菲糸的整个身体被压迫得倒退。这次白袍法师没有再次停下攻伐,而是在脚部发动了“冲刺”术式,一瞬间逼近菲糸,菲糸侧过身体,舞动长剑,勉强地架住这一击,而后不再纠结于与白袍法师的正面对抗,朝着斜前方“撤退”,且战且走。

“菲糸,你这样可不是现在的加奈的对手哦。”

“确实如此,可是,现在的情况您没有搞清楚吧。”长卷发的女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笑容。

“不,其实我很明白的。”平淡的表情并没有显著的变化。像是在笑,但是又没有笑,像是面带愁容,但是没有哀伤。

从他身体两侧冲出,使用短弯刀的童颜冒险者,使用巨剑的魁梧冒险者。

纵令如此,白袍法师像是没有一丝的动摇,依旧没有改变前进的线路,将长刀对着菲糸发起攻击。菲糸本想拦下他,与自己的其他两位同伴共同形成围攻之势,但是却惊异地发现,刀的“力”似乎又更加强大了,自己没有办法立于一处抗衡,只能靠移动来寻觅更好的迎击位置,同时卸掉长剑上被施加的力道。

于是,情况变成了白袍法师追逐着菲糸,而另外两位冒险者追逐着白袍法师。在这样的情况下,似乎白袍法师的刀式能够被更加快意地施展出来,肆意地挥动着,斩击着,每次挥舞都带着巨力。虽然菲糸凭借着自身敏捷的移动与高超的剑技避去了所有的伤害,但是场面上看就像是被压制了一般。

终于,白袍法师在术式的辅助下,得以在高速的移动下将自己的身体压低到不可思议的地步。长刀从身体的左下侧一瞬间击出,虽然没有刀鞘,但是依旧做出了类似“居合斩”的动作,堪称最快刀式之一的反手斩击,同时寄托着强大的力道,斩在了菲糸用来防御的剑上。

菲糸被强行逼退,而白袍法师的这轮攻击并未结束。以难以想象的方式扭转了身体,正常人做出这样的动作一定会因为一些部位受力异常而失败负伤。实际上,白袍法师的身体能力也并非很好,但是在一些魔法的辅助控制下,他完成了这样的动作。身体急速扭动带来的离心力,再加上击退菲糸后并未用尽的刀势,此时此刻戏剧性地扭转了方向,击向了本在身后追击自己的童颜冒险者。

哪怕是久经沙场的冒险者,也没有能料到白袍法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情急之下用自己的弯刀用尽可能合适的角度抗住对方长刀。同时,在力量上吃过亏的他,一瞬间发动了增长自身力量的术。然而,他依旧低估了贴着地面横砍而来的这一击的力量,这样说或许不合适,这样的情况下他大概并没有机会去估计,只是释放了自己一时间所能动用的全力,只不过,依旧无用。横砍而来的凛然一刀带着称得上恐怖的力量,在武装接触的瞬间童颜的冒险者便能听到弯刀发出的“呻吟”。

白袍法师依旧“不依不饶”,以强硬的蛮力遏制了身体旋转的运动,在极其扭曲的平衡下,依旧迈出了腿,抢前一步,脚下再次释放加速的术式,以不可思议的极速接近使用弯刀的冒险者。长刀削过地面,从法师的右下方往左上划出,竟将对方手中的弯刀击飞了。

看到这一幕,白袍法师立马放弃了这个对手,释放出术式。

“加速咒。盾。”两个很基本的术式,但是人们此时都已经明白就算是最简单的魔法在白袍法师的手中也能焕发光彩。人们猜测的是,白袍法师用“盾”术式护住后方,而用加速咒脱离敌方密集的区域继续游走作战。但是,他们都错了。

白袍法师的确借助加速咒进一步提升了速度,但是“盾”术式的光片实际上在他的面前紧密排列成了一个半“U”型的弧拱。借着相当的高速,白袍法师踩上了弧拱,竟犹如整个人以脚为连接点贴附在“盾”们组成的拱弧上。他行进的方向骤然颠倒,身体的上下也同时颠倒了,茶褐色的半长发纷纷垂下。

像是计算好了一般,遭遇了追至的巨剑使,但是二人的相对速度依然太快,只是寥寥对上了两击,白袍法师便反而出现在了巨剑使的身后。自然,巨剑使并不是能简单这样应付的角色,他的蓝色巨剑上绽裂出象征着“爆破”技能的光芒,而后将巨剑轮在了“盾”术式构成的拱面上。就算改造型的“盾”防御性能大大提升,在顶级冒险者认真出力的一击下依旧如纸糊的的一般被碾碎。

不过,白袍法师已经达成了他的目的,从容地回到地面,而后,并不顾忌对方在力量上可能更加占优,径直向巨剑使发起了攻击。依旧是快速连续的,势大力沉的横斩。巨剑使拉起巨剑,同样横向斩出,显然是不再希望利用巨剑的物理优势进行被动的防守,而是想要主动压制,破除白袍法师的斩击。然而,白袍法师并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做出了微妙的调整,让几刀都滞留到巨剑挥过之后,直直劈在巨剑的刃面上。

这样的场面没有持续,白袍法师很快“故技重施”,强硬地扭转身体的方向,将比单方向的斩击更加厚重的旋转斩击砍向已经重新加入战局的菲糸。

就这样,白袍法师借助着难以捕捉的变向,起速以及势大力沉的旋转斩击,并无颓势地同时抗击三位顶级冒险者。

而场外观看的人群中,也有一些领略到了,白袍法师的刀式比起两两对招,更加合适与进行群战或者大范围的攻击。凭借着旋转改变攻击的对象,灵活多变的同时进退自如,同时还能孕育出较之一般的斩击更加强力的攻击,带有偏转性的横击不得不说是这套刀式的核心之一。他们也看到了,在一对多的对抗时,白袍法师的刀式更加地粗犷霸道,不拘小节。大开大合之间,像是能斩碎一切阻碍。

有人注意了更加多的事情。

“你们不觉得,白袍法师使用的这套刀式,和加奈小姐使用的很像吗?”

“诶,是说林斯特小姐吗?”

“没错,就是听说刚刚退出了青河公会的加奈•林斯特。”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

“大开大合,却也讲究细处的技巧,看上去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瑰丽,而是大气磅礴的纯碎的‘力’的美感。”

“但是,和加奈也不是很熟,并没有怎么见识过她的武技。”

“说起来,加奈小姐应该是索塞最强的女剑士了吧,当然,她用的是刀,姑且这样叫。”

“谁知道呢,她和红莲的菲糸,但是看起来就连菲糸也不是白袍法师的对手啊。”

“不愧是传说,果然变态,就这刀技不知道能让多少冒险者汗颜了。”

有的人群中这样议论着的时候,青河公会最顶级的一群冒险者那边。

“嗫,嗫,会长,这个刀法,和小加奈的好像啊。”水蓝头发,身材娇小的法师扯了扯男子的灰衣袖口。

“啊……是啊……”作出肯定的回答,但是目光迷离,像是没有注意法师,也没有注意竞技场中的战斗本身。

“白袍的……至亲吗?没想到,就连刀法也是。”

场中的三位顶级冒险者轮流夹攻着白袍法师,但是依旧“久”取不下。他们固然各自拥有着优秀的素质,但是并没有一人能够压制住白袍法师,事实上,或许他们三人单独对上白袍法师都会略输一线,于是白袍法师便利用着相当狡猾的战法不断地在他们中游走着。

不得不说,他们来自“索塞最强”的冒险者队伍,就算只是队伍内的一半成员,依旧做出了许多精妙的配合,不过,就算是这样的配合,白袍法师也通过一些常人闻所未闻,想所未想的术式组合成功避过了。较远处的紫发法师也尝试用一些魔法来帮助三人打开局面,事实上,她才是队伍中对白袍的存在最感到不喜的一个。同为法师,“文人相轻”,也是正常。但是奇怪的是,她对白袍法师施展术式时,白袍法师法袍背后的披风上,艳红的魔晶总是微微闪光,瞬间瓦解了她的魔法。

但是此时的白袍法师却已经嗅到了异常的气息。就算自己这样的打法再怎么成功,对方的三人可都是被称作顶级冒险者的存在了,基本上只会弱自己一丝。而作为索塞最强队伍的成员,三人之间的配合、默契应该相当了得,自身的见识能力也足够,不应该一直想不出办法破解现在的局面。另一方面,对方的法师从对抗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只是释放了几个法术保护己方的冒险者,要不就是释放一些扰乱性质的小术士,这样的情况着实诡异。

“原来是这样。”经过短暂的思考,白袍法师得出了结论。

长刀之上重新缭绕起富有攻击性的烈焰,白袍法师将它向下一甩,喷涌的火焰瞬间围绕着他的身体,形成了一道火墙,仿若火的城郭,暂时逼退了三位红莲的冒险者。

而这时,一直没有现身的一人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金色阳光般的男子用未知的方法站立在半空中,俯视着下方火墙中的法师。红莲公会年轻的会长,“天剑”亚瑟。

当今的“最强”,与上个时代的“最强”,两个世代的最强者完成了意味不明的短暂对视。

亚瑟将手中的黑日高高举起,澎湃的魔力涌动,聚集在他身体的周围,并没有过长的准备,“御雷。”,这般开口。魔力的浪潮瞬间涌上了高空,人们的视线中,天空竟不可思议地阴暗了起来,阳光明媚的天空中,不知从何而来的乌云翻腾了起来。而后,像是闪电一般的青白光束携着汹涌的魔力击在长剑黑日上,亚瑟当即带着磅礴之势挥下黑日,可怕的魔力喷吐而出,青白之光顿时爆裂,简直像是让九天之上的神雷劈落而下,代掌神罚。

不愧是,“天剑”之威。

白袍法师却没有丝毫退让,平淡地将已经注满魔力的长刀斩出,烈焰般的武装绽放出不弱于青白之光的炽盛异彩,神明的火焰呼啸于天地。

两股庞大的魔力对冲在一起,逸散的魔力掀起烈风,吹响场中的所有人,但是这些顶级冒险者们都没有动摇,只是静静地观望着两个时代的传奇人物第一次对抗的结果。暴烈的魔力似乎甚至动摇了周围的空间,让它诡异地扭曲模糊了起来,最后,青白的“雷光”与橙红的火炎扭曲环绕在了一起,盘旋着消失了,一切归于虚无,天空重新放晴。

但是显然战斗没有这样结束,在人们没有留意到的某个时候,亚瑟已经踏临地面,冲破神火的围成的城郭,向着白袍法师砍出厚重的一剑。黑日与普通的长剑略微不同,在宽度与质量上都更加偏近于大剑,挥动起来称得上势大力沉。白袍法师挥刀迎击,但是依旧在这一击下被逼得倒退,法靴在地面擦过数十厘米的距离。亚瑟并没有就此收手,长剑与长刀持续碰撞,借助黑日远超一般长刀的质量,在对抗中取得了攻击上的优势,白袍法师不断挪动脚步倒退。

这样的情况,有点像是先前白袍法师与菲糸的对抗,只不过白袍法师的退后只是略微地向后挪动脚步,并不像先前菲糸之间选择了在持续的跑动与追逐中对击。不过就算这样,一部分围观的人还是松了口气,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形势才是正常的状况。

亚瑟改为双手持剑,从身体的左侧挥舞出充满力量的斩击,白袍法师则以相当奇特的手法向前推出长刀,避免了与黑日的正面交锋,长刀的刃口与剑身摩擦,溅出火花。不合理的黑色火焰与艳红的火炎交织在一起,互不相让地试图吞噬淹没对方。在这轮的对抗中,为了避开亚瑟的双手重击,白袍法师的身体又略微的后撤了。

“结束了哦,米度里先生。”

“你乌鸦嘴了啊,亚瑟。”

令人心悸的魔力波动突然席卷了几乎整个竞技场,就连观战的人们也在一瞬间感到了莫名的心惊,心脏跳动的频率骤然上升了。萨拉诺的嘴角浅浅地浮现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加奈小……加奈,这个是?”并无例外,南宫茜也感受到了奇异的不安。

“没事的,小茜。”加奈的情绪却出乎意料地稳定,从她们的角度,可以轻易地看到毫无预兆出现在竞技场中的“怪物”,嘛,说是毫无预兆,其实也并非如此。“想拿这种东西对付哥,红莲还真的是找了最蠢的方法啊。”后半句话抬高了声量,而且似乎故意使用了挑衅般的措辞,不知道是不是想故意说给不远处的萨拉诺听。

竞技场中,体量惊人的魔力沸腾着,吞没了每一个人。

多少破碎,但是主体依旧平整的竞技场地面上,浮现出直径达到数百米的巨大法阵。而白袍法师,正站立在这个法阵的中央。

几乎所有的问题都明朗了,红莲冒险者们的攻势,当然可以击伤击败白袍法师是最好,但实际上是为了牵制住他的行动,逐渐将他诱导到现在的位置。实力最强的亚瑟一开始没有参与围攻,就是为了不让白袍法师过早地防备,而在最后的时候用强力的攻势将多少被消耗了力量的白袍法师逼到这个位置。红莲的法师一直没有什么有建树的动作,也是为了发动现在这个惊人的法术。他们看上去唯一失算的便是,因为对手是白袍法师,身上的防具都是以对魔力的免疫与削弱为主,而事实上白袍法师使用的是一把惊人的长刀。

从场内奔腾着的庞大魔力来看,这个术式应该是禁咒等级的东西,虽说被叫做“禁咒”,还真是随随便便地就拿出来用了。这类禁咒比较显著的缺点除了准备的时间外,便是很难随意地改变释放的位置,所以,才需要队友配合,将白袍法师引到这个特定的位置。以白袍法师脚下为中心扩散的法阵,复杂得惊人,可以说不愧是顶级的法师的杰作,准备的时候也几乎没有露出蛛丝马迹。红莲的紫发法师扶着构造复杂的木质法杖站立,脸上缀满了汗珠,口中微微喘着气,就算是她,释放这样的魔法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但是,她的脸上挂着满意与兴奋的笑容,如她的队长亚瑟所说,她也认为,一切都结束了。

用魔法来击败久负盛名的法师,这是亚瑟的队伍在与白袍法师对战前商定的结果。虽然一拥而上说不定更加容易一些,但是他们更需要的是这样讽刺与震撼的途径本身,而不是最后的结果。对于紫发的法师而言,虽然不是自己一人的成果,但是索塞传说中的法师能被自己用魔法打败,是令她忍不住兴奋的事情。

而且,如果仔细看去的话,在表层的禁咒之下,还浮现着一个稍小一筹的暗红色法阵,同样散发着惊人的魔力。让两个禁咒级别的术式同时同地展看,然后互不影响地工作,作为一个法师,做到这样的事情足以令她自傲了,哪怕是当日来到索塞地面上的迷宫孤王千眼巨龙,也会被轻而易举地清除吧。

虽然她们这次的对手是比千眼巨龙更加强大的冒险者,但也……

“放弃吧,米度里先生。你现在的脚下展开着以束缚为主和以攻击为主的两个禁咒。”手持长剑黑日的男子这样开口,垂着剑,像是撤出了战斗的状态。淡金色的刘海坠在他的额前,绿色透亮的眼眸中没有阴霾,带着真诚。

“就这样?”平静地回答,并不像是轻视和嘲讽,只是一直一直如一的表情。只是,并不为现实中的情况感到任何的意外与不安。

“这并不是拼死活的战斗,我不想让米度里先生受伤。”

“两个禁咒而已。”很像是挑衅的话语,只有与他湖水般的眼眸对视的亚瑟才清楚,他只是说出了事实。

“若琳,先释放束缚的禁咒。”不再纠结,转而向他的法师同伴喊道。

“亚瑟,你是个很好的孩子。”白袍法师说出这样的话,不知是不是错觉,脸上的表情竟变得温和了少许。

位于下方,暗红色的巨大法阵腾起炫目的光芒,早已蠢蠢欲动的庞然魔力爆发出来,魔力卷起的烈风吹得场中每个人的头发乱舞,白色的法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而这时,法阵的中央,另一股强烈的魔力也几乎衔接着爆发开来,冲霄而上,不弱禁咒的气势丝毫,周围的魔力凝实得近于黏稠,让人不禁产生一种近似于窒息的奇异感觉。

白色法袍的的披风之上,妖艳的红色魔晶绽放光彩,竟比禁咒的光芒更加刺目。在围观的人们甚至场中的冒险者还没有弄清楚情况的下一刻,白袍法师脚下发动中的巨型禁咒溃散,魔力像是一瞬间枯竭了一般,消失不见。

“什……”紫发的法师面对完全超出了自己认知的事情,也一时惊讶得不知如何言语。但是她并没有慌张,没有等待亚瑟的指令,她释放了主掌攻伐的禁咒。

蓝绿色的法阵躁动起来,光芒盛放,在法师的控制下,大多数的魔力朝着中央涌去,没有了束缚法阵的作用,要击溃白袍法师,就只有这一瞬间的机会了。然而,白袍法师身上再次释放出庞大的魔力,不,仅是这样的辞藻已经难以形容,像一座魔力的火山般,不,比火山的体量更庞大,海量的魔力如爆炸般被释放而出,像是要压覆大地,坼裂天宇一般的巨力,几乎犹如实体,连场外的人们也感觉到了,魔力的巨浪。又一个庞大的法阵出现在了白袍法师的脚下,没有人会怀疑,这也是禁咒级别的术式,不同的是,这次释放的人是白袍法师。

并没有想象中可怕激烈的禁咒对冲,按理说两个主掌攻伐的禁咒毁掉竞技场与周遭的区域都绰绰有余了。但是,不知是不是在白袍法师的有意控制下,两个可怕的禁咒只是互相冲撞着,互相消磨,最终原先的禁咒被消磨殆尽,白袍法师释放的禁咒也只余下了些许的能量,被他自行遣散了。

没有看到举世难觅的禁咒对冲场景,人群不免有些失望,但是比起这件事,他们显然关注到了真正的重点。

“刚刚那个是……禁咒没错吧。”

“你这家伙不是在废话吗?就算不是也是同级别的东西了。”

“但是,白袍法师释放的那个魔法,似乎一瞬间就完成了,简直像是火球术一样,禁咒真的是这样的东西吗?”

“这……”

瞬间完成的禁咒,这对索塞的冒险者来说是常识之外,可以想象,但是确实也只存在于妄想之中的东西。然而,一些高级冒险者回想起了,灾难降临的那一天,在索塞的中心,一瞬间爆发呼啸于天地之间,而又瞬间消失的魔力;想起了,那漫天降落的,象征着死亡与最高等阶攻伐的冰花;想起了白袍法师说:“毕竟是可以被称为禁咒的法术嘛。”;想起了贤者说:“禁咒可不是说这种可以一瞬间就发出的术。”

原来如此,自己刚刚见识到的就是这样的东西吗。但这分明不是可以用“原来如此”来表达的东西,而是一种,神般的奇迹。

比起场外的人群,感触更加深刻的是竞技场中,红莲的冒险者们。尤其是紫发的法师,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好……厉害。这样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冲撞着,而显然,她不是唯一一个有这样想法的人。他们都突然觉得自己方才与白袍法师看似激烈的对抗都是玩笑一般的东西。

“原来如此。”只有一人,即使内心不可避免的受到动摇,但是依旧保持着镇静“米度里先生,看来您达到的世界已经超越我们的预期了。”黑日之上重新腾起黑色的火焰,表明他依旧不会退缩。

“那一天,也是一样的感觉,只不过这一次离得更近,更加切身的感受到了。”亚瑟继续开口“我很清楚了,您说的一些话并不是蔑视,并不是看低别人,只不过是,身处的世界已经不一样了,就连‘常识’也根本不同,您说的,都只是实话罢了。”

“那倒不是如此,怎么说呢,我这人实际上挺倨傲的,说话的习惯也不算好。”白袍法师开口,依旧平淡,但是目睹了那天一切的人,都难以再说他是狂妄了。

“其实我们也有猜测过,可能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可以的话,米度里先生,能继续不吝赐教吗?”即使目睹了远超“冒险者”,比怪物更像怪物的一幕,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亚瑟也选择了继续战斗。

不是因为不自知,不是因为冲昏了头脑,不是因为纠缠不清,不是因为争强好胜,不是因为要逞强,不想认输……一切只是一种,更加平淡,平和的感情。

“亚瑟,你果然是个很好的孩子。”

活在索塞最强传说中的二人,再次冲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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